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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濱口龍介(濱口竜介)執導的《在車上》(Drive My CarDrive My Car ),改編自村上春樹短篇小說集《沒有女人的男人們》,並加入另外兩個短篇故事,是影史首部入圍奧斯卡最佳影片的日本電影(它總共入圍了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改編劇本、最佳國際電影四項)。

  

劇情講述遭遇喪妻之痛的劇場演員兼導演家福悠介(西島秀俊),獲邀去廣島執導他極為熟稔的契訶夫劇作舞台劇《凡尼亞舅舅》時,遇到協助通勤的年輕女司機渡里美咲,以及與妻子有關聯的舊識年輕男演員高槻耕史等人的互動,並且療傷的心靈旅程。

  

電影的結構嚴謹沉鍊,從開頭的男主角與妻子的日常互動,到意外發生後的廣島之行,影片仔細地刻劃男主角的家庭生活背景,來帶出後續發展的情感動機,讓角色那種苦悶抑鬱有了觀影上的理解。濱口龍介的敘事是像開車般直線而行,就算是講述回憶也不用穿插跳接,用口述方式(很考驗演員的念白表演功力)很紮實穩穩的節奏行進下去。

「語言與文本」是整部片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部份,日語、韓語、華語、英語,甚至還有手語,不僅是因為片中的舞台劇《凡尼亞舅舅》找來多國演員搭配,更甚至是他們的台詞還是都以自己的母語來表演。所以你可以看到多元語言在同一部戲而且還要裝作彼此能夠溝通對話,語言不同但是情感的表達卻應該是無礙的。

  

還有就是男主角會在搭車時一直放著妻子幫錄的對白錄音帶,不斷重複演練劇裡的台詞對話,加上片中角色間的對話,回憶過往的述說,甚至是男主角妻子每每在性愛後編織的創作劇本,電影在文字語言臺詞結構上的互文性相當豐沛飽滿,虛實交錯、意在言外、戲假情真,很少見有如此深刻繁複的優異劇本。

  

從自己開車到有人代駕,從抗拒他人駕駛到接受,其實編導用這樣的安排來暗喻主角必須敞開封閉的心房讓他人進入,才有療傷治癒的可能。主角們其實都在過去的陰影之下苟活,尤其家福悠介、渡里美咲更是如此,但就像是他們行駛的車子,回憶宛如窗外風景,不斷閃過,勾起結痂傷疤。我們必須要直視那些傷疤不堪才能向前行駛。一幕兩人將點起香菸手穿過天窗的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是很經典的場景。

  

你不想面對的事物,總是會如影隨形地跟隨著你,宛如夢魘般縈繞心裡,直視他才能化解他,展開新的旅程。儘管那過於煽情說教的收尾40分鐘北海道與重新上台橋段,令人稍嫌多餘且刻意;但導演濱口龍介冷靜自制地看待片中每個角色,他們都有難以言喻的罪惡感與悔恨,但透過車裡談心或是舞台上的各種對白,編織出那些細微又難以言詮的人生哲學,讓情節情緒緩緩流瀉,讓複雜無常的人生況味,在苦澀後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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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ive My Car 東昊 Andrews Film The Academy #在車上影評 #日本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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