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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空而來伍迪.艾倫回憶錄

『拍電影最有趣的事情就是拍電影本身,創作的行動,掌聲與喝采毫無意義。』-伍迪艾倫

在《解構哈利》一片中伍迪艾倫飾演的角色作家哈利被妹妹Doris指責說「你沒有價值觀,你的一生是虛無主義、犬儒主義、諷刺挖苦和性高潮。」(You have no values. Your whole life: it's nihilism, it's cynicism, it's sarcasm and orgasm.),一般認為,這句話是他很鮮明的自我嘲諷的代表。但一般人談到伍迪艾倫的電影除了他多產、都會性、聰慧敏銳的劇本,以及那絮絮不休的嘮叨台詞,看他的作品總不免被那些主角的對話所以吸引(或是影響),以及犬儒主義的精神。


他的電影圍繞在愛情、家庭、創作,幽默嘲諷、拼貼致敬。雖然在《憑空而來: 伍迪.艾倫回憶錄》書中他不斷強調自己沒有念什麼書,也不斷貶抑自己的才華,但這也是一種他嘲諷大家對於他天才創作者的習慣手法。他書寫的趣味絲毫不遜於他作品的喜感。例如:談到他童年被學校指責都跟女孩子打情罵俏時『我喜歡女孩子,不然我該喜歡什麼?九九乘法表嗎』。

 

或是講到不再打喜愛的棒球時,是因為年紀漸長接不到以往可以輕鬆接到的球時,他寫出『這真是奇恥大辱,至今我寫到這段時都還覺得咬牙切齒』實在令人莞爾。還是說到『我的人生中後悔清單實在太長,不確定是否還有空間再增添一項』他的自我解嘲的功力實在是爐火純青,這本書可以一直看到這樣的金句冒出。

 

然後他也提到他非常愛看電影,各類經典名片如數家珍,但是他還是有一些超級大片至今沒看例如《賓漢》、卓別林的《馬戲團》、任何一版的《星海浮沉錄》。還有一些大家覺得很推崇的希區考克《迷魂記》他不愛,《熱情如火》、《風雲人物》、《金玉盟》他也不買單,伍迪艾倫很聰明的一邊講是自己的無知,但卻一邊展現他個人不一樣的觀影品味,批評別人卻不讓人討厭。

 

他的從品實在太繁多,在出"事情"以前幾乎是一年一部,產量穩定,雖然素質不一(跟他個人比較,但還是勝過他人)。那我就來談一個《安妮霍爾》(Annie Hall)有趣的冷知識好了。只要是傳播科系的學生,應該都會必修麥克魯漢(Marshall McLuhan)的傳播理論。而麥克魯漢其實跟伍迪艾倫是好友,他更在《安妮霍爾》中也客串一角。有場戲是男女主角排隊買票看電影,隊伍中有男性自以為地以麥克魯漢的媒體傳播理論,向身旁女伴大肆評論,這時早已白眼翻到天邊的伍迪艾倫,竟就直接將麥克魯漢本尊請出場,教訓這位誤用他理論的自大男子。這真是影史極為超現實的絕妙設計。

 

他的七十年代的代表作品除了前述提到的《安妮霍爾》,就有《愛與死》(Love and Death)、《我心深處》(Interiors)、《曼哈頓》(Manhattan)。特別要說簡直就是向英格瑪柏格曼(Ingmar Bergman)致敬的心理劇《我心深處》,是很不一樣的伍迪艾倫作品,沒有幽默嘲諷,對於人物心理壓力的逼迫感,幽微犀利,冷靜沉重。

 

八十年代的創作力持續旺盛, 奇幻懷舊的《開羅紫玫瑰》(The Purple Rose of Cairo)、細膩親情的《漢娜姐妹》(Hannah and Her Sisters)、懷舊復古的《那個時代》(Radio Days)、黑色幽默的《愛與罪》(Crimes and Misdemeanors)《漢娜姊妹》為他再度拿下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獎),但其實他世出了名的討厭競賽,從不出席頒獎典禮,連《安妮霍爾》橫掃奧斯卡獎他都沒出席呢(他書中也一直強調他如何厭惡排斥這種活動,儘管他還是拿了一缸子獎)。

 

九十年代複雜難解的婚姻關係《賢伉儷》(Husbands and Wives)、精妙奇趣描繪舞台風華,也是我認為他在九十年代的最佳作品《百老匯上空子彈》(Bullets Over Broadway)黛安薇斯特(Dianne Wiest)詮釋的過氣女伶簡直出神入化,是眾多伍迪艾倫金獎製造機中最耀眼的其中一位。其他還有模仿古典戲劇賣花女(Pygmalion)的喜劇《非強力春藥》(Mighty Aphrodite)也讓蜜拉索維諾(Mira Sorvino)拿到一座奧斯卡最佳女配角。以及創作焦慮喜劇《解構哈利》(Deconstructing Harry)、致敬費里尼1956年的《大路》的《甜美與卑微》(Sweet and Lowdown)等等,都是九十年代的必看作品。

 

2000年之後陸續交出犯罪驚悚《愛情決勝點》(Match Point)、錯綜複雜的愛情電影《情遇巴塞隆納》(Vicky Cristina Barcelona)演技驚人的潘妮洛普克魯茲以此片榮獲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成為第N個以伍迪艾倫執導的電影獲獎的演員。其他還有尖銳嘲諷充滿人生焦慮的《紐約遇到愛》(Whatever Works)該片也是伍迪艾倫與另一位喜劇大師賴瑞大衛難得攜手合作的喜劇 。以及該列為伍迪艾倫最佳電影之一,魔幻奇想的《午夜·巴黎》(Midnight in Paris),天阿!我愛死這部電影了。這段期間還有堪稱喜劇版的《慾望街車》的重量級作品《藍色茉莉》(Blue Jasmine),絕對不能錯過凱特布蘭琪狂強無比的超凡演技。以及由凱特溫絲蕾精湛詮釋中年婦女婚姻困境與外遇的《愛情摩天輪》(Wonder Wheel)等作品。

 

他最後一部在台上映的電影是愛情輕盈小品《雨天·紐約》(A Rainy Day in New York),依然有他精巧的情節鋪陳、峰迴路轉,但也不幸受到醜聞影響被忽視的好片。歐,對了,他當然還有很仔細用不少篇幅再講他的個人說法與心路歷程,大家也可以自己找來看。

 

《憑空而來:伍迪.艾倫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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